儒林外史 第六回

儒林外史 第六回

第六回 乡绅发病闹船家 寡妇含冤控大伯

严贡生

这严贡生就™离谱!

严监生软糯、抠门,是一个可怜虫,无非惹人哀叹一番。好歹也还重些情义,拿出银子收拾大哥严贡生留下的官司,妻子去世难过到一病不起最终也离世。有情有义,也算有个人样。他哥严贡生真就tmd离谱了,简直畜生!

一开始听说范进和张敬斋是汤知县的亲戚,拿出酒菜来招待,虽然算不上丰盛,说实话看着还不错。当然这是在巴结,不过我还觉得至少这人也像张敬斋一样有点儿钱粮,关键时刻也是愿意使银子的。没想到这厮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又穷又抠:

邻居的猪跑到自己家了就想不还;别人想借钱没借,还说耽误自己借出去生利,想平白讹人利息;被告了直接就跑,二弟出钱替自己摆平了,回来还落个:

酒席将阑,又谈到前日这一场官事:“汤父母着实动怒,多亏令弟看的破,息下来了。”严贡生道:“这是亡弟不济。若是我在家,和汤父母说了,把王小二、黄梦统这两个奴才,腿也砍折了!一个乡绅人家,由得百姓如此放肆!”王仁道:“凡事还是厚道些好。”严贡生把脸红了一阵。

自己弟弟死了,逃命(顺便考了场科举)回来,收了弟弟留给自己的一些钱财,只是高兴,根本没有丧亲之痛:

“这两套衣服和这银子,是二爷临终时说下的,送与大老爹做个遗念。就请大老爹过去。”严贡生打开看了,簇新的两套缎子衣服,齐臻臻的二百两银子,满心欢喜,随向浑家封了八分银子赏封,递与奶妈,说道:“上复二奶奶,多谢,我即刻就过来。”打发奶妈和小厮去了,将衣裳和银子收好,又细问浑家,知道和儿子们都得了他些别敬,这是单留与大老官的。问毕,换了孝巾,系了一条白布的腰絰,走过那边来。到柩前叫声“老二”,干号了几声,下了两拜。

甚至操心的问题在于这些银子是不是全部都是留给自己的……wtf???

腆着脸说自己是“公而忘私”:

“就是我们弟兄一场,临危也不得见一面。但自古道: ‘公而忘私,国而亡家。’我们科场是朝廷大典,你我为朝廷办事,就是不顾私亲,也还觉得于心无愧。

真的是读了几年迂腐的书,全用在自吹自擂上面了。

儿子结婚不舍得给吹手钱,导致请不来吹手,极其尴尬:

四斗子道:“今日是个好日子,八钱银子一班叫吹手还叫不动,老爹给了他二钱四分低银子,又还扣了他二分戥头。”

“拜上严老爷,有吹打的就发轿,没吹打的不发轿。”正吵闹着,四斗子领了两个吹手赶来,一个吹箫,一个打鼓,在厅上滴滴打打的,总不成个腔调。两边听的人笑个不住。

回去路上又讹人,不给路费:

严贡生道:“吃了好贱的云片糕!你晓的我这里头是些甚么东西?”掌舵的道:“云片糕无过是些瓜仁、核桃、洋糖、粉面做成的了,有甚么东西?”严贡生发怒道:“放你的狗屁!我因素日有个晕病,费了几百两银子合了这一料药,是省里张老爷在上党做官带了来的人参,周老爷在四川做官带了来的黄连!你这奴才!“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说的好容易!是云片糕!方才这几片,不要说值几十两银子,‘半夜里不见了枪头子,攮到贼肚里’;只是我将来再发了晕病,却拿甚么药来医?你这奴才,害我不浅!”

真真国家级演员!

这些欺压乡邻,小偷小摸的行为,充其量只能说这人不行。附上自己的一大套说辞更是让人厌恶,然而至少不能说不是人。

接下来想要霸占亡弟的家产,赶走弟媳,就不是人干的事儿了:

严贡生送了回来,拉一把椅子坐下,将十几个管事的家人都叫了来吩咐道:“我家二相公,明日过来承继了,是你们的新主人,须要小心伺候。赵新娘是没有儿女的,二相公只认得他是父妾,他也没有还占着正屋的,吩咐你们媳妇子把群屋打扫两间,替他搬过东西去;腾出正屋来,好让二相公歇宿。彼此也要避个嫌疑:二相公称呼他‘新娘’,他叫二相公、二娘是‘二爷’、‘二奶奶’。再过几日,二娘来了,是赵新娘先过来拜见,然后二相公过去作揖。我们乡绅人家,这些大礼,都是差错不得的。你们各人管的田房、利息帐目,都连夜攒造清完,先送与我逐细看过,好交与二相公查点;比不得二老爹在日,小老婆当家,凭着你们这些奴才朦胧作弊!此后若有一点欺隐,我把你这些奴才,三十板一个,还要送到汤老爷衙门里追工本饭米哩!”众人应诺下去,大老爹过那边去了。

一个人竟然能狡辩到如此程度,给自己的种种猪狗不如的行为都能找一套看起来似乎合情合理的说辞。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能说人至贱则无敌……

看到这里,只能说我阅历尚浅,见到的人都还好 :D